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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學第一課,兼任學校法治副校長的所長伯伯來給同學們上大課。所長伯伯是派出所所長,他還是個小警察時就天天早晚站在學校門口維持秩序,現在當了所長后仍隔三差五地來。今天所長伯伯給大家講了一個他剛當警察時的故事。 十年前,從部隊退役回來,我就報考了警察,不僅喜歡上了穿制服,更主要是我從小就喜歡做“警察抓小偷”游戲,喜歡扮警察,覺得很神氣很厲害。剛進派出所,我就跟我師傅去江邊村拘捕一名犯罪嫌疑人,他是因在禁漁期違法捕撈鰻魚苗涉嫌犯罪。開著警車拉著警笛去抓人,多威風啊。可我剛想拉警笛,就被師傅制止了。我嘴上沒敢說,但心里有點不爽。 江邊村治保主任把我們帶到一處破舊的農宅門口,吼道:“衛國強!” 一個男人應聲出來,正是要拘捕的對象。他見到警車和警察,就乖乖地把手伸了過來。我搶前一步把銬子給衛國強戴上,并把他往車上推。衛國強犟了一下,回頭對治保主任說:“孩子一個人在里面…………” 師傅拉住了我,然后問衛國強:“家里沒其他人了?” 衛國強搖搖頭,治保主任替他說:“家里條件不好,老婆跑了。” 師傅問:“孩子多大?” “八歲,開學就二年級了。”衛國強回答道。 “能把孩子送誰家?” “只有我妹妹,不過她家在沙家港。” 師傅略一遲疑,把警服脫下來,又把里子翻到外面,然后裹到衛國強手上:“去跟孩子說,你有事跟我們走,你讓朋友送他去姑媽家。”說完,師傅回頭關照我:“過一會兒你去把我的車開過來,把孩子送沙家港去。” 我雖說一百個不情愿,但師傅是警長,我不能不服從。沙家港離江邊村有二十多公里路,遠近倒不是問題,反正就一腳油門的事,但警察護送一名犯罪嫌疑人的孩子,這讓我心理上有點別扭。 直到我從沙家港回來,把車鑰匙交還給師傅時,師傅還是從我臉上看到了不爽,但他沒說穿,只是問:“飯吃過了沒?” 我嗡聲嗡氣地說:“到哪吃呀,到了孩子姑媽家,還被人家埋怨,怪我們抓走了他哥哥。” “走,我也沒吃,到對面吃碗面吧。”師傅就拉著我走進派出所對面的小面館。 挑著熱乎乎的面條,師傅跟我講了一個他所經歷的故事:二十年前,城郊一個村被開發商圈了地,村里人想阻止拆遷,三個男人趁夜色去把拆遷隊的推土機給弄壞了,第二天晚上警察就到村里來抓破壞推土機的人,倆個人在家被抓住,一個人跳窗逃走,躲進河汊交錯的蘆葦蕩里,蘆葦蕩很密很深,很難找到人。警察就讓男人的妻子帶路去找,妻子戰戰驚驚在河邊叫了半天沒動靜,村干部悄悄告訴警察,說那人最喜愛兒子了。警察就讓他兒子來到蘆葦蕩。他兒子剛過十歲,警察讓他做事,他還覺得自己很受重用,就學著電影里的樣子喊:“里邊的人聽著,你們已經被包圍了,抵抗是沒有用的,快舉手投降吧…………”果然,沒多久他爸爸就舉著手出來了。后來學校里表揚他為“大義滅親好少年”,可當他抱著獎牌回到家,看到的是已喝農藥倒在地上的母親,他撲上去,一頭撞在了地上………… 師傅說著,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,那上面有一個明顯的疤痕。 “師傅,那孩子就是…………?”我不由自主地問他。 師傅點點頭:“在警校接受了心理治療,我才走出那段陰影…………不應該給一個無辜的人,尤其是孩子,制造心靈上的瘡疤,假如我們連孩子也保護不了,假如我們把親情也抹殺掉,那世界將會是一個什么樣子?” 所長伯伯最后說:“好了,我的故事講完了,同學們是不是想知道我開頭講到的那個衛國強兒子的情況?告訴大家,他現在長大了,今年剛剛考上了大學,他選擇的學校就是警官學院。” 同學們響起熱烈的掌聲,這掌聲送給那位未來的警官大哥哥的,也是送給所長伯伯以及他的師傅的。 (茅震宇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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