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過窗向遠處看，千家萬戶的燈火較平日明亮許多。這是家鄉小城新年的前夕，被張燈結彩點綴得年味漸濃。

其實生活大抵相通，春夏秋冬，人在異鄉成久客，也常常遙望城市夜景。看車水馬龍熙攘流光，看萬家燈火祥和安泰，擁有了旁觀的暖和，那種感覺像是遲子建小說《煙火漫卷》中提到：“每個窗口的燈火，都是塵世的花朵，值得珍惜。”

很多年來，人間已無我的外婆。那些關于她自己人生的，哪怕一句話，我都不曾與她交談過。甚至連她出現在我人生中的那些畫面都水過無痕，證明了我的遠行她的遠離。在回憶中唯一能感知的，好像只有看到那盞燈的心情。小時候，回家路上能看見家中廚房，當窗子亮著燈時，我連腳步都會輕盈起來。開燈的她永遠都不知道，短暫的閃爍溫暖經過的我和后來的我。

如今，多少次我只身融入趕路的清晨，看見昨晚璀璨整棟樓的燈火還在夢鄉。匆匆穿過漆黑的歸途，偶爾在不知名的地方撞見幾家燈火，哪怕只一眼，我依舊感激那些照亮歸人溫暖過客的光芒，也就是那刻我想，目力所及處有盞送我以光明接我以長明的燈才是故鄉。

(楊芷媛 作者單位：明溪縣人民檢察院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