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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間萬物猶桑谷之生,見春之微葉,知夏有莖葉,睹秋之零實,知冬之枯萃。吾寄居于北大燕東園,閑暇之余常在窗前學書,默默守望著窗外槐樹園子已整整一個年頭,見證了槐樹園子四季變幻。日久生情也好,境由心生也罷,總得有個思考,書法審美“四季觀”便是我的遐想。 春孕生機,如書法之創意與趣味。春天是逐夢希望、孕育新生的季節。窗外槐樹園子里的樹梢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新芽,開始循環新年輪、期盼新夢想。唐韓愈《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》云:“天街小雨潤如酥,草色遙看近卻無。最是一年春好處,絕勝煙柳滿皇都。”正如書者,揮灑著飽蘸水分的妙筆,隱隱泛出了那一抹青春之痕,遠望概貌頓生,近看輪廓全無,可謂是兼攝遠近、空處傳神。學書亦是如此,追求的是與眾不同、充滿希望,堅持的是物稀為貴、永不重復,烘托的是探索未知、妙趣橫生,它就是書法作品首要表現的闊步青春的生命力與表現力,要么大小不一、黑白相間,要么侵道碧草、動意盎然,要么上下呼應、左右逢源,始終給人以靜氣流淌、動極靜生的思索與憧憬。 夏露豐韻,如書法之形體與旋律。春潤萬物,夏收五彩。窗外槐樹園子已是樹木叢生,百草豐茂,正醞釀著結晶的希翼,呼喚著夏風娓娓的細語、夏雨綿綿的情思、夏云裊裊的遨游。追求風、雨、云自然雕飾之豐韻,應是夏天這位“美少女”的正青春,也應是書法藝術追求的主旋律。在福建師范大學學習期間,著名書法家、評論家朱以撒教授曾對我說:書法要寫好,應講究“適”字,即適度適合、不生澀不突兀、恰到好處點到為止。為此,我認為當今筆歌墨舞倡導的主旋律,應當遵循中國書法發展歷史,汲取書法“盛夏”歷程營養,以古著眼、推陳出新,實現點畫輕盈、方圓相襯、形體修長、端莊典雅,一筆一劃之間流露著古拙、欹正、險峻之美,如美人出浴、顧盼生姿。[page] 秋登遒實,如書法之筆力與精神。“落紅并非無情意,化作塵泥報春暉。”這是秋天祛華爍真、積淀脫俗的真實寫照。槐樹園子的綠葉也紛紛發黃了,開始蛻變破繭成蝶。春華秋實,萬物皆是,學書更是如此,我們常說的“字無百日功,苦盡甘來”就是這個道理。可歸納為“三實”。一曰筆實,以古代篆隸楷行草名家法帖或碑刻為摹本,從每個字橫豎撇捺開始,實實在在地悉心臨摹,筆筆充實、久久為功,不急于求成、不急功近利,方能學有所成、學有所獲。二曰做實,毛主席說:學書就是解決矛盾的實踐過程。學字過程中,應當理解運用揚長避短、避重就輕、化繁為簡、險中欹正以及避讓、穿插、取舍、對比等哲學思維,不斷破解書寫中遇到的矛盾問題,認真塑造布設形體美、空間美、和諧美。三曰心實,這是書家修養修行,也是學書的最高境界,唐書法家柳公權講的“心正則筆正”是最好的詮釋。因此,我們要將學書論道與處世修為統一起來,在追求書道中取舒朗灑脫、取茂密遒實,在大小相間、搖曳跌宕的中求大秩序、大格局,爭當做到知行合一、德行天下。 冬枯蒼勁,如書法之風骨與點綴。冬日寒風掃落葉,刀光劍影刻時光。冬天的到來,讓槐樹園子的樹干攀藤變成銅的顏色,雕來的是古樸蒼勁與壯烈靜默。它那枯藤老樹欲生飛,存于悠悠天地間,挺起錚錚之鐵骨,保持著永不冥滅的尊嚴,期待春風吹又生。學書者幾十年如一日,修行于漫漫人生旅途,體驗了苦辣酸甜陳雜,素有“古來圣賢皆寂寞、惟有飲者留其名”超俗之感,不正是孤寂于寒冬者亦美麗嗎?書枯蒼勁,有枯筆、枯墨、枯心三者。枯筆枯墨是學書中用筆用墨的表現形式,也就是常說的飛白。這種飛白不可在一幅書法作品中多用,適時點綴,方有“萬綠叢中一點紅”審美收獲。然枯心是書家之風骨,志于道、據于德、依于人、游于藝,甘于寂寞、敢于忌俗、勇于較真,正是當下所應倡導書風與新風。 總言之,書法審美“四季觀”如春之趣、夏之韻、秋之實、冬之骨的自然佳境,也是人生進階之情,更是我寄居之樂也。 (羅文炫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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