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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而言,新皇帝登基,為了爭取臣下的支持,都會首先廣施恩澤。清代雍正帝是在動蕩中即位,面臨著皇族的集體挑戰,他上臺似先給官僚階層一筆大大的好處才對。然而,雍正帝卻不屑于此,帝位認同的危機,絲毫沒有影響雍正帝果斷整頓吏治。 雍正帝承統康熙朝創業的太平盛世,也接下了清朝的隱患:吏治腐敗,政務松弛,稅收短缺,國庫空虛。他堅信:“人君圖治,首在治人”“務期振數百年之頹風,以端治化之本”。官吏不正,積弊不除,社稷焉能穩定?雍正元年(1723)正月,他大刀闊斧、雷厲風行地連續頒布11道諭旨,訓諭各級文武官員。適如章學誠評價:雍正朝“澄清吏治,裁革陋規,整飭官方,懲治貪墨,實為千載一時。彼時居官,大法小廉,殆成風俗,貪冒之徒,莫不望風革面”。(《文史通義》內篇)足見雍正帝整頓吏治卓有成效。魏源認為:“康乾盛世”的出現是“圣祖墾之,世宗耨(除草培植)之,高宗獲之”。雍正堅定不移地整飭官風,強化吏治,正是“耨之”的一個重要方面。 雍正登基后,直面虛詐成風的腐敗政局,向朝臣宣告:“朕生平最憎‘虛詐’二字”,且“最惡虛名”。將這種陋習視為“國家之大蠢,妨政敗俗莫此為甚”。一“憎”一“惡”,鮮明地表達了他對虛偽、欺詐等腐敗風氣的批判態度和以求真務實精神力挽頹風、興邦治國的決心。 康熙晚年,朝臣議事常有“彼此推諉,不發一言”,最后只得“從公議論”的情形。雍正帝斥責朝臣附和與迎合卻無主見:此乃“各懷私心”。為力糾這一劣習,他建立分班議事制度,使九卿上朝必有所言。雍正帝嚴斥“皇上以為可,無一人敢言其不可”的迎合做法,“頌圣具文,實聽厭矣!”陜西巡撫馬爾泰呈上“仰賴洪福”的折子,想借好年景來稱頌皇帝的圣德,雍正帝在奏折上怒批:“這類套話實在沒味,朕屢諭屏(摒)棄迎合虛文,已是口干舌燥,你竟仍務此道,難道沒長耳目嗎?”鄙視虛詐、憎惡虛文之情溢于言表! 雍正帝訓導百官“以實心行實政”,“一切奏陳,務宜據實無隱”,報喜更要報憂。他兩次表彰川陜總督岳鐘琪:雍正二年(1724),岳如實上報西北干旱災情,雍正諭贊:“凡地方事情,皆如此據實不加絲毫隱飾方合朕意。朕所望內外大臣者,即此一真字耳。” 翌年,岳發現亂攤亂派的名目竟有30多項,一并如實奏報朝廷,毫不護短。雍正帝朱批:“此奏甚屬公誠” 而對那些粉飾太平的官員,雍正帝則表示非常反感。當年官場有一個陋習:官員初到任必極言吏治民生如何糟糕,及過一年半載便奏報如何好轉,以示政績。雍正帝“只可信其半”。甘肅巡撫石文焯在旱災期間偶逢小雨就上奏說:“可望豐收”。雍正帝毫不客氣地在該奏折上朱批:“經此一旱,何得可望豐收?似此粉飾之過言,朕實厭觀。” 雍正四年(1726)7月,巡視臺灣的監察御史索琳上折說:臺灣地方官兵嚴加操練,精益求精,可保海疆萬載升平。雍正帝警告:凡事最重要的是務實,不欺不隱才算良吏,“粉飾、迎合、頌贊、套文陋習,萬不可法”。 雍正帝清醒地認識到:“若時存沽名市惠之心,必至為同流合污之鄉愿,又何能為整綱飭紀之良吏乎?”(《雍正實錄》)并以是否“虛詐”作為一項重要的用人標準,堅持“去庸人而用才干”。對諸如田文鏡、鄂爾泰、李衛敢于作為、勇于擔當的“才干”破格提拔,委以重任;干不了事的“木偶”式官員,乃是“庸人”,就是失職,就要罷免。直隸巡撫鑒于吳橋知縣常三樂安分守己卻無所政績,擬降級使用,吏部以“無劣跡”不準。雍正得知后,下諭:常三樂“軟弱無為,實屬溺職,應當參革”。山東曹縣知縣王錫到任一年,所接20余件命盜案竟無一審結,雍正以“玩廢馳”罪將其革職監禁。 值得一提的是,雍正帝臨終前,再次告誡重臣:“屏棄虛文,敦尚實政”。這堪為一份政治遺囑。 (沈棲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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